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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经济增长的两个重要“引擎”正在降速。美国高科技早已降速,中国低成本制造业降速则是正在形成中的趋势。增长“引擎”降速或许不是好消息,但这将缓和GDP高歌猛进局面,有望导致宏观经济结构优化。

  美国高科技自新世纪以来缺少重大的标志性进展。上个世纪中后期以来,美国高科技发展迅猛,60年代阿波罗登月计划,70年代航天飞机,80年代哈勃望远镜,90年代微软Windows操作系统和英特尔芯片完美结合,令人对高科技充满了无限期望。然而新世纪以来,CPU速度的提高,只有所谓“摩尔定律”理论速度的11%。微软亏损,英特尔业绩不佳。美国F35战斗机研制,也一再遭遇技术瓶颈,海军型的F35C甚至出现了在航母上降落时,绊机索难以钩住飞机的低级错误。

  固体电路发展肯定会遭遇原子结构瓶颈。那些听起来很美好的生物科技,则因缺少重大突破,难以如微电子技术一样进入寻常人家。“春江水暖鸭先知”,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在2000年3月崩盘,指数在5048点上狂泻2000余点,至今才重新回到3000点。那些建立在科技迅猛发展预期之上的融资活动逐一破产,金融危机横扫全球。

  受高科技放慢影响,美国经济增速自新世纪以来已大幅下降。美国GDP增速,1980至1990年为3.2%,1990至2000年为3.4%,2001至2011年仅为1.6%。欧洲经济正在遭受福利主义至上及由此而致的活力弱化,以及政府巨额债务的折磨,欧盟27国近10年商品出口增速仅为5%,比全球平均增速低6个百分点。虽然亚洲、拉美和非洲一些国家的经济看好,但全球经济难以抵消欧美降速带来的不利影响。年前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指出,世界经济低速增长态势仍将延续。

  这些状况导致中国商品出口增长趋缓及出口格局变动。预期下一阶段对欧美日的商品出口增速将下降,而对新兴国家的出口降幅或将较少。统盘而言,未来一个时期中国商品出口增速比上一个10年降低8至10个百分点左右,保持在12%左右,应该是常态化的大概率事件。

  国内经济出现了劳动力总量减少的重大转折性变化。根据“六普”年龄表,中国劳动年龄人口2012年进入总量减少时期,至2026年,平均每年将减少约570万。这一状况早已导致蓝领工资全线上涨,浙江农民工近年来工资年均提高20%。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速,2006至2011年为9.3%,比此前的2000至2005年高4.4个百分点。由此而致的消费崛起,使得中国经济在2012年出口增速大幅下降、投资增速加快较少情况下,基本消费品销售增速甚至有所加快,工业增长较快回升,全年GDP增长仍可达8%左右,且2013年有望好于上年。

  基于世情国情的重大转折性变化,中国经济正由快速增长转为稳定增长。增长速度虽有所降低,但发展均衡性将提高,宏观结构有望出现若干积极变化。一是分配结构趋于优化,劳动力短缺导致工资增长加快,劳动所得占GDP比重开始上升;二是经济增长的动力结构趋于优化,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增强,消费主导格局有望逐步形成;三是产业结构趋于优化,竞争加剧促进分工深化,导致生产服务业发展加快,居民收入提速导致生活服务业增长加快,不过高新产业比重仍难以较快提高;四是科学发展日益成为重要的内生因素,基于要素约束趋于严峻,集聚集约、环境资源友好、城乡一体化等,或将日益成为地方政府及经济主体的重要行为准则。

  增长速度放慢是转变发展方式必须支付的一项成本,宏观结构优化则是发展方式转变的一个重要方面。在这一大背景下,企业和政府收入狂飙突进状况正在终结,或将进入正常合理的利润和财政收入增长时期。这将导致企业和政府当前的若干痛苦,必须调整行为方式,采取新的对策,努力减少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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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勇良

卓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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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上海,长于宁波,居于杭州。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新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体改研究会特约研究员,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前所长,2010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mail:zhuoyl@vip.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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