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手里都是玩具

外公写于2016年7月2日星期六

一大早，宝宝模仿外婆浇花。小小人儿，拿着两个农夫山泉大瓶子，踉踉跄跄来到阳台上。站在花前，很认真地用那种容积4升的瓶子作浇花状。

宝宝动作很快。外公来不及拿相机，宝宝浇花任务就完成了，于是只得再继续让她过来浇花。好在宝宝听话，如此般连续反复三次。可惜外公摄影水平纯属菜鸟，面对这么配合的好演员，却未能抓拍好如此珍贵镜头。

宝宝出生到今天，已是第468天，15个月零9天。外公为了记录宝宝成长，在Excel上建了“宝宝生长计算”表，很方便的。

宝宝六七个月大时，外婆用塑料药瓶哄她。那瓶子密封装有药片，摇起来发出悦耳清脆声，宝宝很喜欢用小手抓着玩。那些日子，如果宝宝不开心吵闹，把药瓶给她，居然有一些效果。

宝宝最近玩得比较开心的是加拿大曲奇。是表外公夫妇带来的，一个个的小包装，七八厘米长，约两厘米宽的薄片。

这原本吃的东西，在宝宝手里成了玩具。宝宝把它们一个个从盒里拿出来，或是拿来给外公，或是放到其它什么地方。有好几次外公手上满是这些加拿大曲奇，家里一些角落也能找到它们。

这几天宝宝又玩外婆刚刚买来的小包装面包干，弄得家里到处都是这东西。

我们2011年装修这房子时，一次逛上海宜家。宝宝的爸爸妈妈当时还未相遇，外婆看到那种可以粘在家具角上，不让孩子受伤的塑料小圆片，立马买了来。

宝宝能爬时，外公把这塑料小圆片，一个个仔细地粘在茶几角上。元旦后，宝宝能扶着茶几走路了。

白色小圆片，深色茶几，对比强烈，吸引了宝宝。宝宝扶着茶几走路时，会来到茶几角，玩那小圆片。或是紧抓，或是抚摸，很是投入悦愉。

没想到宜家安全小圆片银样蜡枪头。就这样大概玩了七八次，小圆片掉下来了，质量不过关啊。

不过掉下来有掉下来的玩法。宝宝用小手，整个地把小圆片抓在手上，转来转去玩。又把小圆片往地上丢，很开心地看着小圆片在地上滚。外公因为担心宝宝放到嘴里不安全，终于还是把小圆片藏起来了。

很多年前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读过一篇文章。写文章的人说是在法国，专程开车看望一位名人，不巧久按门铃无人理睬，有一点“小扣柴屝久不开”的意境吧。按理说这文章写不成了，可是写文章的人仍把这文章写出来了，而且挺不错。

人类天性都是相通的。“登山千条道，同仰一月高”。装在茶几角上的小圆片玩不成，可是把小圆片抓在在手上，摸来摸去，转来转去，丢来丢去，更好玩啊。这大概也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

有一次外公买了个电器。那电器用泡沫塑料包装，外公要丢掉，外婆说可以给宝宝玩的。

宝宝玩那泡沫塑料包装，果然很开心。放在地上，可以当凳子坐，这是起先外婆设想的一种玩法，可是宝宝创造了新玩法。

宝宝把那塑料包装当作一个筐。她坐在地上，把她的那些宝贝玩具，反正各种东西都有，一个个从地上放到筐里，又一个个从筐里拿出来。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这其实也正是宝宝早教班老师教他们的。据说可以培养宝宝的整洁感、动手感。可是老师没教前，宝宝已这样玩了。其实好多事，我们都能无师自通。宝宝如此，大人更是如此。只要愿意学，哪怕学得不好，总是能学到一点。

宝宝抓到手上不论什么玩具，都喜欢与人分享。今天不断地把那面包干拿来，给坐在桌前工作的外公，让外公分享快乐。外公当然非常开心，每一次不论宝宝拿来什么，都会笑容可掬地大声对宝宝说，“谢谢！”

我们人类发展过程中，起先的环境应该很恶劣。于是只能随遇而安，与环境配合着发展，因为别无选择。宝宝的现状，大概也是早先人类的一种状况。不知挑剔，毫无虚荣，灿烂童心，率性而为。

而我们大人，早已把这人类早期优点，且也把自己童年时期优点，一点点地抛弃了。我们挑剔，奢侈；我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们追求感官享受，忘了初心。

人类进化的同时也伴随着退化。有经济学家提出“创造性破坏”，或也可以说存在着一种“进化性退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