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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先是境外一些机构和媒体,认为中国经济很可能“硬着陆”,紧接着国内学者也有类似观点,大有“高天滚滚寒流急”之势。当然,笼统地对此指责为“唱衰”并不足取,因为一些负面判断并非空穴来风,何况多听听各路声音总是好的,关键是我们自己内心坚强。

  深入分析全国今年一至三季度经济数据,就会发现有一股收入和消费增长暖流,而这也正是我年初以来一直坚持的一个判断。

  今年9月末累计与去年同期相比,出口降速2.9个百分点,投资降速4.9个百分点。两大需求增速如此大幅降低,城乡居民收入却逆势上扬,比去年同期提高0.1个百分点。这一方面说明中国的劳动供求关系,确已到了新的时点,以至居民收入涨势依然;另一方面表明,由于服务业增长相对较快,微观经济对于劳动需求亦并未因经济下行而受较大影响。

  正是因为收入增长的坚实支撑,消费增长持续较好。今年1至9月份,全社会消费品零售品总额增速,实际仅比去年同期降低0.5个百分点,大大低于出口和投资增速回落。我一个同事认为这0.5个百分点的回落,应该也是比较大的事件。我却予以反驳,这0.5个百分点大致就是政府消费减少所致,是个大好事。从中也可以看到,居民消费增速并未有下降;而且由此可以判断,居民消费倾向大致比较稳定。

  “大地微微暖气吹”的另一层面是工业增长未有大幅跳水。今年1至9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仅比去年同期降低1.1个百分点,亦大大低于出口和投资增速下降,这主要原因就是消费增长支撑。当然,值此增长速度换档期,一些企业较痛苦,就好比准备了一桌20人酒宴,但只来了10位客人。面对如此难堪局面,内心坚定的人知道,这无非是一过性的,你若挺住,便是晴天。

  还有一件稍稍能令人欣慰的事,就是工业利润增速仍相对正常。2011年,浙江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长9.1%,2012年则是负增长6.1%。2013年以来,工业企业利润开始平稳增长。一方面是因为基点已经放低,另一方面则是微观基础趋于稳健。今年年初,浙江工业企业利润增速较低,或是受上年影响所致。进入4月份以后,浙江工业企业利润增长加快且比较平稳,至9月末累计同比增速达到9.8%。

  这一状况也表明,企业对于工资增长有一定消化能力。一些专家担忧工资上涨过快影响企业经营,这话其实不说也罢。任一成本项上升过快,均将影响企业经营。经济运行具有自均衡能力,如果劳动工资上涨超过企业消化能力,市场机制看不见的手就会阻止工资上涨,对企业影响将会均衡于某一水平之上,专家多虑了。

  当前劳动工资上涨得快一些,是中国经济的自我救赎。长期来,企业利润和财政收入增长大大快于居民收入增长。比较夸张的是1998至2008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年均增长35.6%,财政收入年均增长20.0%,城乡居民收入名义增速仅为11.3%和8.2%,以致消费蜷缩,宏观结构恶化。2012年以来这一状况终于得到改变,今年1至9月份,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比GDP高0.8个百分点。正是这一关键性的变化,导致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达到48.5%,比上年同期提高2.7个百分点,中国经济内在的积极因素开始增强。

  明年经济增长的一个关键,是企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明年出口或将好于今年,政府性投资已有相对规模,理应不宜过分膨胀,且应避免对于民资的挤出效应。然而今年1至9月全国制造业投资增速仅13.8%,同比回落4.7个百分点;浙江工业投资增长仅8.3%,同比回落12.3个百分点。如果明年企业投资增长在今年基础上进一步回落,不仅将抵消出口积极因素,且可能有较大负面影响。

  这里一方面是货币政策或可有若干微调,另一方面是金融机构实际操作应更灵活、更有弹性。至于关键之关键,就是加快推进全面深化改革,消除投资羁绊,努力增强企业及社会各方面的长远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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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勇良

卓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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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上海,长于宁波,居于杭州。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新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体改研究会特约研究员,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前所长,2010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mail:zhuoyl@vip.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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