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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日的一个大新闻,是一家私人企业把两个公家人送上了外太空。这种Space X的猎鹰9号,如达到反复使用10次的目标,据说每次发射成本仅1060万美元,NASA发射成本是每次1.52亿美元。

我们每一个自主的人的创造性是无穷的,这也正是当下科技高度发展的主要原因。

我一位朋友80年代末在一个地级市的学院教书,同时也开了一家包子铺。这与马斯克的Space X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但我们原本也可以有一大批马斯克那样的企业家的。

那时多数机关被戏称为清水衙门,赤膊工资。收入太低令人怀疑存在价值,所以我后来对朋友说,这包子铺是你人生的华彩乐章。

朋友说,他那时34点钟起来干活。自己做大师傅,用老面发酵的面团,在案板上切一块出来,拿起来一闻就知道酸度,可以准确地放小苏打。自己制作皮冻夹心腿肉馅,用大号柴油桶制作三眼炉子。早上售卖,每10个包子1.05元。7点半掐着时间去学院教课,做辅导员。

我调侃他是“三灰人生”。凌晨吃面粉灰,上午吃粉笔灰,下午回家吃马路灰。令他欣慰的是,他的包子铺是文教住宅区最富盛名的小笼汤包店。

朋友现在快乐幸福,在朋友圈公示将当外公,喜气洋溢。

中国40余年快速发展,就是一个市场化的过程。浙江最早的一批乡镇集体和个体私营企业,是冲破计划经济和“一大二公”束缚发展起来的。1975年,浙江社队企业4.6万家,总产值12.7亿元。浙江采购人员当时常驻山西,以农副产品和轻纺品串换计划外煤炭。

1981年,“市场调节”第一次出现在中共中央重要文件上。1982年十二大,提出“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1984年的“改革决定”,提出一些商品“完全由市场调节”。1987年十三大提出“加快建立和培育社会主义市场体系”。1992年十四大终于提出,改革目标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以我愚见,市场经济体制是一大价值、两大基石。一大价值就是自由,这是写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两大基石,亦即相互不可分离的市场主体与市场机制,且后者的核心是价格机制。

因此,市场经济这个概念本身,是一个总括的制度描述。市场经济的两大基石,是市场经济核心价值的具体体现。这两大基石可以理解为是市场经济体制大厦的基础、框架、围护、装修等实体,以及关于大厦的建造、使用、维护等软件。实体与软件齐全良好,市场经济大厦才能坚实矗立。

在这样一个范式中,市场经济体制概念与其两大基石,显然不是并列关系,是总概念与两个子概念之间的总分关系。市场经济描述了一般的制度规定性,即市场配置要素;市场主体和市场机制实现了这种制度要求,使得市场经济由概念成为具体的运行体系。

进一步言,市场经济体制及其两大基石,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体系。因此,既然选择市场经济,那么在总体上就一定是自主创业,就一定是企业自主运行,就一定是按要素价格分配,就一定是由市场竞争来决定谁是主体谁不是主体。

这些都是市场经济的逻辑必然。对此,我们可以作客观描述,而不必再给以主观规定。我们可以进一步描述、分析乃至发现市场经济的内在逻辑关系,但难以在根本上重新规定和改变其逻辑关系。如果一定要这么做,就有可能损坏市场经济生态,影响国民经济的正常运行发展。

所以更深入看,市场经济是关于要素特定配置方式的一个一般规定性的系统。

在这样的一个系统里,企业发展取决于其要素效率,要素效率取决于其与别的企业的竞争关系。企业根据市场价格信号展开生产经营的竞争性活动,价格则由供需关系确定。当一个企业长期缺乏创新或创新屡屡被市场否决,就一定会出局。当一个企业长期创新强劲和经营出色,就一定能得到市场奖励。

如本文开头的Space X猎鹰9号,据说每替公家发射一次就能赚4800万美元,且替公家节省6000多万美元的支出。

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后,市场经济开始具有了宏观调控。政府运用财政货币政策,来对市场经济进行适当调节。对于这种调节的不同方式和深度,因无异于人类干预客观世界的自然过程,学界常有争论。

中国改革已快半个世纪。改革开放头10年,改革进展神速,促进了经济快速发展。但此后,改革放慢,重大改革不再大踏步前进,国内甚至依然缺少对于市场经济的清晰认识。当前需要廓清对于市场经济的若干认识,需要理顺一些矛盾关系,继续推进重大经济体制改革的进展。

首先是集中统一领导与分散的自主决策的关系。市场主体是分散自主决策的,经济基础这一运行状况影响到了社会生态,行政性分权是中国这40多年快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中国是如此之大,乌鲁木齐太阳升起要比北京晚2.17小时,只有妥善处理集中统一领导与分散自主决策之间的关系,继续深化完善行政性分权,才能进一步促进市场经济良好运行。

其次是公有制为主体和市场决定性作用的关系。把公有制为主体和市场经济体制并列,似乎有可能形成这样的理解:公有制为主体下的市场决定性作用,这显然不对。因此,这一关系如处理不当,就将影响实际工作,影响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以及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同时也影响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和运行。

第三是公有制为主体和民营经济重要作用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2018111日《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的讲话》,提出了民营企业的“五六七八九”,即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总书记在事实上高度而充分地肯定了民营经济的重要地位,只有在科学的概念下,民营经济才能继续健康快速发展。

第四是国有经济控制力与市场决定性作用的关系。国有经济控制力提法,最早出现在1997年十五大报告上。有一段时间讲得不多,最近又出现了,显然需要正确理解。市场经济下的政府更好作用,主要是利用财政货币政策进行宏观调控,主要不是利用企业,即如中央和国务院在“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中所提出的,“最大限度减少政府对市场资源的直接配置和对微观经济活动的直接干预”。

值此疫情肆虐,经济预期不佳之际,必须更加坚定不移地推进市场化。如习近平总书记523日在“两会”上所说“不能回到计划经济的老路上去”,一如既往地“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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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勇良

卓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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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上海,长于宁波,居于杭州。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新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体改研究会特约研究员,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前所长,2010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mail:zhuoyl@vip.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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