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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一坐上他的车,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哥。人比较端庄,腰很挺;有一股心态平和及内心坚强的气质,气场较强,是多半的哥所不具有的。脖子右侧有一道四五厘米长的伤疤,但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个坏人。
 
最最关键的是什么呢?是我对他个人状况及身世的四个判断,说准了三个半。
 
一、口音说对了一半
 
我说他是山东人。因为我有一个山东朋友,说话口音跟这位的哥完全一样。他说不是,是河南商丘。我想这不对啊,明明口音很一致呀。于是我继续问。
 
“你们家距离荷泽有多少路?”我那山东朋友是荷泽人。
 
“我们家与荷泽就就几十公里”。哈哈,我的口音辨别能力还是不错的。虽说是两个省,但相差距离如此之短,就等于是老乡了。
 
二、没做过农民
 
商丘的哥出生在农民家,有7个兄弟姐妹,1963年生,比我小一肖。
 
可是我却跟他说,“你应该没做过农民”。
 
他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农民的?”我说,纯粹是凭直觉。其实是我觉得他没有做过农民的那种气质。农家子弟不务农,应该是社会的进步。
 
他说是的。小时候帮家里干过农活,但读初中后就再也没做过农活。
 
三、郑州开厂
 
我又他的身世作出判断,我说“你开过……”。
 
我那删节号想说的话是,开厂、开饭店之类。因为怕说错,就没完全说出口。
 
没想到他说,“是的,我在郑州开过厂”。又被我蒙对了,我有一点得意。
 
他说,他初中毕业后在郑州打工,后来自己开食品厂。高峰时有几十个员工。2000年,因为欠账要不回来,流动资金不够,只好停业。
 
他说,那些欠条都还留着。最大一笔2万多元,一共是20万元左右。20年前,这是一笔巨款。
 
“再也要不回来了”,他说。
 
四、东莞开饭店
 
这以后他去了东莞,开了个有三间门面的饭店。
 
本来那条街上并没饭店,他是第一家,生意挺好。于是陆续又开出了三四家,都是山东、河南人,都是老乡。
 
就在他生意很好的同时,另外那些店的生意却不咋的。尤其是有一家店,大概是快倒闭了。
 
有一点早上,他正在睡觉。他老婆突然过来叫他。厨房里的两把菜刀都被那帮人拿走了,那帮人又找上门来,要跟他干仗。
 
他当时迷迷糊糊下了楼。他的房东是老乡,帮他叫了几个人。对方也有好几个人,大家都抄着家伙。他当时脑子“哗”的一股热血往上冒,于是就干了起来,他那伤疤,就是那次落下的。他被对方打翻在地上,流了好多血,对方也有两人被他们打趴在地上,好在没死人。
 
派出所知道错不在他,但也没什么办法。派出所的人对他说,你还是抓紧走吧,那些人还会来找你的。不过,倒是没有受到司法处理什么的。
 
一个经营得好好的饭店就这样毁了。他说,冰箱、冷柜等,都是新的,还有已经交的租金、装修等,都没了。
 
五、应该学得圆滑一点儿
 
我对他说,你的个性很刚强,吃亏大概也就在这里。我说,钱应该是大家一起赚,就你一个人赚,人家当然有意见了。
 
他说是的,他后来也有点后悔。都是老乡,如果处理圆滑一点,大概不至于如此。
 
他又觉得很奇怪。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个性的。
 
我说,你的刚强的个性写在你的眉毛和脸上,隐瞒不了的。
 
六、杭州创业
 
我最后一个判断,是说他应该不止只有一辆车,大概有两三辆出租车。
 
他说是的,“我有14辆车,7辆自己的,另7辆替别人代为管理,每天每辆收50元钱。今天因为没人,我是出来代班的。”
 
他跟我说,一年有一二十万收入。但我替他算了下,一年起码应有二三十万收入。不过在杭州,这些收入不算多。一般人当然不愿跟陌生人说自己的准确收入,人之常情,很正常的。
 
这位的哥现在杭州城北租房住,好像还没买房。他说,他总想再干点什么,但他太太坚决不同意,因为他这一辈子让他的太太非常担惊受怕。
 
他太太在帮人做清洁卫生工作,因为她不识字。
 
他有两个儿子,都大学毕业了。已经替两个儿子都买了房子,我笑着说,你的人生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说,没有啊,还要帮他们带孩子,要带两个,第三个就不他带了。
 
中国人家庭亲子关系的特点是向下兼容。即上一代对下一代总是尽着太多的责任和义务。就像我们的爸妈,帮我们很多,而我们对爸妈,总不如他们对我们这么好。
 
他说,这辈子可能就住在杭州了,他喜欢杭州。
 
七、对面相敏感其实并不好
 
商丘的哥非常惊奇于我对他的判断准确。他说,你是看书看来的吧。我说,我从不看这类书,是我爸的基因传给我的,他看人很准的。
 
下车的时候,我看他有点恋恋不舍,还想跟我聊。其实我也想跟他聊,只是与朋友约的时间已到,不能迟到的啊。
 
我后来把我与这位的哥的故事告诉朋友。朋友笑着跟我说,你也别吹牛了,你看自己的事情就没看准。我于是哈哈大笑。是的,我这几年就在这方面吃了一个大亏。
 
一个人20岁以前的面相是爹妈给的,20岁以后的面相是自己雕琢的。一个人的所思所行都会写在脸上,久而久之,面相上就会写着自己的人生故事。所以,兄弟,您不但不能干坏事,坏的心思最好也不能有,否则都会让别人知道的,至少是会让我知道。
 
不过对于面相还是不要太敏感的好。三教九流、鸡鸣狗盗,无一不交。一个人应该学会与各色人等相处交友,如果对面相比较敏感,就会具有与人交往的心理障碍。有时虽然强忍住内心的一些不快,但潜意识还是会暴露出来,这就会在社会交往方面产生一些问题。
 
杭州这座城市兼容并包,营商环境相对好一些,祝愿这位的哥能书写他的人生精彩,事业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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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勇良

卓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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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上海,长于宁波,居于杭州。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新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体改研究会特约研究员,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前所长,2010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mail:zhuoyl@vip.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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